养老金改革主力——名义账户制带来的影响

在机关事业单位和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制度并轨方案呼之欲出的背景下，养老金制度的改革成为时下焦点。

12月28日，在中国保险学会和中国社会科学院联合主办的“三中全会的理论突破与名义账户研讨会”上，社科院发布了《中国养老金发展报告2014》（下称《报告》）。领头撰写《报告》的中国社科院世界社保研究所所长郑秉文认为，个人养老金账户向名义账户制（NDC）转轨符合十八届三中全会深化改革社保制度的方向，可以使“社会保障公平和效率问题相辅相成”。

“（名义账户制）对个人来说，账户持有人得到实惠，增加激励性，增加他们的缴费，未来可以获得更高的替代率；对制度来说，可以增加养老金的收入。”他表示。

根据《报告》的定义，所谓名义账户制，是将缴费确定型的待遇发放与现收现付的筹资机制相结合的新制度。其主要特征为：用投资收益率（工资增长率和人口增长率之和）作为个人账户的记账利率，对个人缴费及收益进行记账，作为未来发放养老金的依据，参保人可在退休后按该记账利率累积后的金额领取养老金。

郑秉文及其团队认为，名义账户制下，投资收益率“更为诱人”，具备更大的激励性，过去十几年工资增长率和人口增长率二者“回报率加在一起有15%，而养老金回报只有2%-3%”，推行名义账户制后，有望在经济中高速发展的背景下达到8%，“对养老金进一步扩大征缴范围有好处”；同时，名义账户制的可持续性优于目前的现收现付制，因为前者需要将个人预期寿命、社会平均预期寿命、人口结构变化、长期工资增长率等因素考虑进去，因此“是应对人口老龄化的重要手段，是名义账户制的可持续性所在”。

他认为，在名义账户加上社会养老金这一升级版的“统账结合”制度下，“社会养老金是普享的，体现财政的公平性，这是名义账户制改革可衔接性所在”。

个人账户改革需提速

《报告》显示，2013年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基金的当期结余较上一年度减少200多亿元，备付月数较上一年度下降0.1个月。同时，在不含财政补贴的情况下，2013年全国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基金当期结余为163.17亿元，较2012年减少742.45亿元，且全国只有12个省份征缴收入大于支出。同时，养老保险征缴收入和支出之间的差距亦在加大。

“养老金继续扩面越来越难，现在的基金收入增长速度在减慢。2008-2013年增长13.1%，扣除财政补贴，养老金增长到16699亿。实际上收入的增长在放慢，给付却是刚性增长，2008年到2013年增长是20.8%，收入和支出之间的差越来越扩大。人口老龄化，这个支出还会增加，财政的压力可想而知。”中财办经济二局局长尹艳林在上述研讨会上表示。

这意味着养老保险基金处于“被掏空”的风险之中。

尹艳林认为，目前统筹账户“统筹层次低，功能弱，统筹账户比例占20%”。因为社保基金统筹比例过低，各地统筹政策又不一致，“缴费标准不一，同样享受的待遇也不一”，因此妨碍了社保基金的调节作用。而且，社保基金的收缴与支出，“县里到省里，有很多的道德风险”。

而人社部社会保险管理中心主任唐霁松亦透露，此前国务院特别批准辽宁省向已经做实的个人账户基金借支发放养老金，“已经借出去了700多亿”，唐霁松认为，做实个人账户的黄金时期已经过去。

当天出席研讨会的财政部部长楼继伟也指出，当前统账结合的制度有诸多不完善之处，“在公平性和持续性上都有问题”，并表示“改革不能再等，要快”。

名义账户制+社会统筹

对于养老金账户空账率高，难以做实的原因，郑秉文解释道，个人账户难以做实的原因，很大程度上在于过去十几年养老金回报率过低，工资增长率和人口增长率“二者加起来接近15%，原来收益率只有2%-3%，损失是12%，一匡算下来，十几年损失一万三千多亿”。

他认为这个巨大的隐性损失，是中国这么多年来无法做实账户的重要原因。因为名义账户制在收益率上的优势，他力推名义账户制加社会统筹这一“升级版”的混合制养老金管理模式。

值得注意的是，虽然名义账户制在激励性与可持续性上具备优势，但其所遭遇的挑战亦不容忽视。

浙江大学中国精算研究院院长李晓林指出，精算平衡所涉及的参数涉及人口的总量和结构的变化、就业人口情况、经济发展和工资水平等诸多因素的影响，因此“收支情况面临很大的不确定性”，增加了未来对参数的调整造成操作上的难度。

同时，由于名义账户模式需要根据整体收支情况来确定累积利率，设立自动平衡机制等关键参数，这实际上忽略了各地在养老保险体系运行中的不同收支状况。如果按照全国统一的参数来设置名义账户模式，容易导致各地执行的效果不同，“会出现一个地方明显的资金盈余，另一个地方则承受赤字压力的情况”。

除此之外，李晓林还提到，建立名义账户也将带来管理方面的难题，特别是名义账户的信息管理。因为在名义账户模式下，账户并不存在实际资金积累，仅仅是纯粹的账面记录，“如此，也就增加了实际操作过程中人为操作失误、篡改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