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再次实现经济增长,欧盟需要新的贸易协定,但由于保护主义和环境标准,此类计划经常遭遇失败。与澳大利亚的自由贸易协定失败了,与南方共同市场国家的谈判也陷入僵局:在贸易政策方面,欧盟给自己造成障碍,令德国政府懊恼不已。德国财政部长克里斯蒂安·林德纳表示,自由贸易是“免费的增长方案”,“但如果我们即使与立足于西方世界的自由民主国家澳大利亚也无法取得进展,那就令人担忧了”。
澳大利亚政府出人意料地中断了与欧盟的谈判。一位欧盟官员周一说:“我们处于震惊之中。”贸易政策是布鲁塞尔为数不多的有塑造能力的选项之一,它对于发展可靠供应链并使欧洲经济更加独立于中国的计划而言至关重要。
但是,欧盟越来越难以利用雄心勃勃的贸易政策提供的机会。原因也在于欧盟各成员国的特殊要求。在与澳大利亚谈判时,法国等希望保护其农业产业的国家的反对使得达成协议变得困难。在与南方共同市场谈判时,欧洲的环境标准被视为一个障碍。
奥地利经济研究所所长加布里尔·费尔贝迈尔说:“欧盟已经赌输了。”他表示,如果没有新的协议,世界贸易将会脱钩。那将尤其影响德国经济。
今年夏天,欧盟与新西兰签署了一项协议。6个月前,欧盟委员会已经与智利就削减经济壁垒达成协议。这本应是一系列新贸易协定的开始。在布鲁塞尔,高级官员对他们能够在不久的将来报告进一步的成功表示乐观:取消美国对钢铁和铝征收的关税,与拉丁美洲南方共同市场国家建立自由贸易区,并与澳大利亚签订贸易协定。但现在不会有任何结果。欧洲贸易政策陷入停滞。
新贸易协定的最大障碍之一是法国。对法国农业的保护是一个因素,特别是在抵制南方共同市场方面。但巴黎最终关心更多事情。法国人对迄今为止的世界贸易秩序基本上失去了信心。他们的指导原则是,欧洲必须捍卫其主权。这意味着法国的地缘政治愿景与德国政府和欧盟委员会部分机构的愿景截然不同。
为了寻求成员国对贸易议程的支持,欧盟已开始就其协议中的环境和社会章节进行谈判。但这也意味着,尤其是新兴工业国家和发展中国家与欧洲人达成协议的意愿正在下降。
无论是保护森林还是反对强迫劳动方面的严格监管要求都被解释为干涉内政。欧盟委员会的一位高级官员说:“我们被指责为价值观帝国主义。”
即使合作伙伴拥有与欧盟同样高的保护标准,欧洲的谈判代表也遇到了困难。与澳大利亚的谈判周一破裂:澳大利亚贸易与旅游部长唐·法雷尔同欧盟委员会执行副主席和负责经济事务的欧盟委员瓦尔季斯·东布罗夫斯基斯计划举行的会议本应预示着为期5年的谈判的最后阶段,但在几乎最后一刻宣告失败。东布罗夫斯基斯抱怨,不幸的是,澳大利亚“不能在先前建立的妥协领域基础上承担责任”。
没有哪项协议对欧盟的影响时间更长且在经济上更重要:与南方共同市场国家的协议将创建涵盖7.8亿人口的世界上最大的自由贸易区。谈判始于1999年,自2019年以来已经达成协议,但该协议对欧洲人来说已经不够了。
在欧洲议会和绿党领导的德国经济部的压力下,欧盟要求改善雨林保护。绿党不希望这被视为封锁行为。巴西也要求欧盟作出新的让步。本来已经谈好的欧洲公司参与南方共同市场国家公开招标事宜再次受质疑。欧盟高级官员怀疑该协议能否在今年按计划达成。
美国和欧盟谈论跨大西洋自由贸易区和“经济北约”的日子也早已一去不复返了,现在只涉及修复美国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留下的损害。甚至这也没有取得成功。特朗普针对欧洲钢铁和铝的关税虽然没被全力征收,但仍未取消。美国人要求欧洲首先对中国进口产品采取行动。
与澳大利亚贸易谈判的暂时结束并不是欧盟在亚太地区面临的唯一挑战。去年重启的与印度的自由贸易谈判也进展缓慢。原定今年年底结束谈判的计划早就无法实现。欧盟驻印度大使埃尔韦·德尔芬在上周末接受采访时说:“任何头脑清醒且了解这些谈判复杂性的人都不会相信这是一个可以实现的目标。”
从经济学家的角度来看,更多的贸易是解决增长疲软和地缘政治紧张局势的重要组成部分。基尔世界经济研究所所长莫里茨·舒拉里克说:“友好国家迫切需要在贸易问题上采取更加务实的态度,特别是由于当前世界贸易的碎片化。”杜塞尔多夫竞争经济学研究所创始所长尤斯图斯·豪卡普说:“贸易协定有助于实现供应来源多元化。”他补充道,新冠危机和乌克兰战争已经证明了这一点。